【涉英】在世界尽头与你重逢

*原作if线

*涉英毕业交往,到故事线正好半年



00.

  他是浪漫的总集。

  我爱上他,像爱上一个荒诞的梦境。

01.

  故事在开始后的半年,迎来了一个突兀的休止符。

  那是一个阳光尚且称得上美妙的初冬下午。

  杂七杂八的文件占据了天祥院英智的下午,他要签字的终于不再是学校里闹着玩似的演唱会企划,没有铅笔涂鸦的衣装和连环画似的演唱会流程,庞然而繁杂的数据和条款用标准字号打印在A4纸上,盯着一会儿就能看得人头晕。

  “Amazing——!”办公室窗户突然被推开,日日树涉就这么侧坐在高楼毫无防护的窗台上,一条腿还晃悠在室外,几十米的高空被他坐出了梦之咲二层的学生会室的闲适。他眨了眨眼睛,长发被高处的风牵起来,逆着光被午后的太阳镶了一层温暖的边。

  日日树涉就着自己没落的话音问道:“有没有想念你的日日树涉呀?”

  ——有。

  天祥院英智有些出神地想。上一次见面是一个月前,他刚跟着剧团从大洋彼岸一个叫不出名字的地区取材回来,也是这样突然地出现在了他面前,然后仅仅待了三天,就被个人活动请到了上海。fine的活动几乎是半终止的状态,在校的弓弦和桃李一边忙着学生会的事务一边做着校内活动,而他刚刚开始运营ES Square,正举步维艰地一点点打造他的帝国。日日树涉作为个人的活动邀约却从来没有间断过,剧团的演出也总是安排地密不透风,就像被生生分划到另一个世界,在漫长的等待里只留下短暂的交错。

  他们曾经是对立面,现在也不是一类人。

  日日树涉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布袋子,跳下窗子走到天祥院英智面前,念了一段学来的中文方言版自我介绍然后笑弯了眼睛,绘声绘色地讲着小袋子里是上海附近的城市买来要送给他的,叫做什么“如意”的物件,有着这样那样的传说和寓意。但他很快发现了对方的心不在焉。

  日日树涉停下来,无奈地喊了声他的名字。

  “一个月零三天,我很想你。”天祥院英智却在自顾自地回答上一个问题,他突兀地上前轻轻抱住他,柔顺的长发扫过手背留下若有若无的触感,再退开时他的眼圈沾了一点隐隐的红。

  “也在想你当时说我抓住了你把你留在了地面上,可我好像抓不住了,你更适合天空,你应该属于那里。”

  他轻轻呼出一口气,挤出一个笑容,“涉,我们暂时分开吧。”

  他逼着自己去直视那双紫色的眼睛,让这一切不那么像一出狗血的闹剧。紫罗兰一样的眼睛里总是藏着星星一样,注视着你的时候好像要把世间所有的奇迹都捧到你面前,而那些与“日日树涉”不相配的情绪从来不在其中停驻,匆匆来过就消失不见,让人怀疑那一瞬间的情绪究竟是不是自己臆想的结果。

  而现在,漫长的惊讶终于被收了回去,紫罗兰的紫是深夜里花瓣触碰月光的温柔。日日树涉拉住他的手,弯下腰轻轻亲吻了他的手背。

  “如果这是英智的愿望的话。”

  日日树涉两指并起来在前额做了个有些痞气的敬礼,倒退着打开了门,第一次自己一个人正常地离开了这间办公室。

  天祥院英智握紧了手中留下的礼物,精巧的袋子在视线里模糊成一片锈色的红。

  

02.

  天祥院英智给自己放了一个长假,他把所有工作一股脑丢给了自己被坑大的发小,订了张机票就飞去了英国。

  选择英国纯粹是个意外,是比随机数还令人啼笑皆非的结果——他随手翻开护照看到的第一页签证。

  于是天祥院先生在机场十分潇洒地买了一个U型枕就上了飞机,登机前顺手发了条消息给莲巳敬人:我和涉暂时分手了,公司的事情拜托你了,加油^_^

  然后在莲巳敬人追命call的电波抵达东京国际机场之前把电话卡卸出来,在机场办了个邮递业务寄给他。

  接到消息擦屁股的莲巳敬人做出什么样的反应就不得而知了。

  他以往一定会悄咪咪乐滋滋地欣赏他发小又被自己气到爆发的场景,然后在他发小气到胃痛之前出来乖乖认错并死性不改,但这次没机会蹲直播,因为他在飞机上颠簸着失眠了八个小时,把飞机娱乐板上面的游戏全部玩了一遍,最后终于在上个世纪的黑白默片里被成功催眠,落地就是一个调好时差的精神小伙。

  并毫不意外地在到达大厅看到了歪在墙上懒懒散散但格外显眼的朔间零。

  莲巳敬人气归气,这个时候却绝对不会放心自己一个人跑到国外。时下正好在欧洲老家办事的朔间零估计就这么被他抓了壮丁。

  外国人虽然对朔间零这种深邃型的帅哥具有一定的抵抗力,但他的颜显然超出了一般范畴,有几个小姑娘在一旁互相使着眼色像是在犹豫要不要搭讪。天祥院英智乐得躲在一边看热闹,但在有几个小姑娘注意到他之后引火烧身地放弃了。

  “天祥院君,吾辈还以为你要等到你旁边的小哥开口跟你要联系方式才肯过来。”朔间零睁开眼,似笑非笑地看着天祥院英智,用眼神挑了挑他身后面色略带失望的男生。

  天祥院英智微讶,他倒是没有注意到。

  “走吧。”朔间零站直,对着刚刚犹豫着要不要来搭讪的小姑娘们笑了笑,低声对天祥院英智说:“吾辈来给你当导游,你面子可不小。”

  “那我先谢谢前辈。”天祥院英智露出标准营业微笑,姿态放得十分乖巧。

  朔间零从鼻子里哼哼两声,毫不客气地吐槽:“虚伪。”

  

  站在希斯罗机场地下的机场快线月台,天祥院英智无奈地问:“前辈,我不配坐的士么?前辈要是出来得急没带钱,我也不介意请客。”

  朔间零扫他一眼,手里转着刚在机器上奋战半天才办好的牡蛎卡,漫不经心道:“吾辈是导游,听吾辈的。”

  天祥院英智遂闭嘴。

  

  俩人坐着机场快线直接到了Marylebone换乘城际铁路,天祥院英智才明白朔间零为什么非得拉着他坐地铁。

  ——进出站都不用倒腾,确实比打的省事。

  行事风格具有十分鲜明的朔间家特质。

  

  天祥院英智低头看手里的车票,“牛津?”

  朔间零点点头,解释道:“离伦敦就一个小时——主要是这会游客该回伦敦了,那边清净。”

  

  天祥院英智在路上连着堪比历史文物2G的铁路wifi检索了牛津这座因为大学出名的城市,loading了八百年终于发现确实如朔间零所说,这会儿游客都该返程了——因为著名景点牛津大学这时候已经不让进了。

  “前辈。”天祥院英智拍了拍闭目养神的朔间零,十分委婉地问:“你是带我去欣赏牛津大学的校门么?”

  “如果你能停止恶意叫前辈的话,我考虑带你看牛津大学并不存在的校门。”

  朔间零带着天祥院英智下火车,在路边拦了的士报了海丁顿公园的名字。

  天祥院英智看着车窗外属于学院的尖顶建筑掠过,颇无语地看着来牛津不进牛津大学的导游。

  

  最终,事情的结局是两个人在海丁顿公园散步。


  确实没有人,确实景色很好,该幽深幽深该开阔开阔,自然生长出一派疏朗气象。天边浓云裹住将落未落的夕阳,晕开一片不成气候的暖黄色。

  朔间零显然很适应这种天气,他在草地上慢慢悠悠躺下,“来,跟吾辈说说吧。吾辈准备好当知心先生了。”

  天祥院英智看了看自己浅色大衣,放弃了抗议索性席地坐下,慢慢把事情平铺直叙地讲了出来,说到日日树涉毕业后的工作,说到那场不欢而散的告别,说到那块裹着精巧袋子的玉石还有诸如此类的许多日日树涉从不同地方带来的小东西。

  天祥院英智看着天,乌云压得很低,中间有一块没有被覆盖的天空洒下一束暗淡的天光,负隅顽抗着不肯输给乌云。

  他低声说:“一直以来有决心的是我,不肯放弃的是我。我把星星拽了下来并且为此洋洋得意了很久,很可笑吧?可是星星不属于地面,我能握在手里这么久已经是赚了。他应该像你、像你们一样,在万众瞩目下随心所欲,当个受人嫉妒的天才。”

  没等到朔间零的回音,天祥院英智低头看躺着的朔间零。

  朔间零正斜眼睨他,一脸难以言喻的表情,最后吐出了俩字听后感:“矫情。”

  天祥院英智笑,说确实。

  朔间零坐起来,平视天祥院英智,“你应该听莲巳说过,吾辈以前也充当过解惑人的角色,小时候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成就感,后来是为了成全大家的愿望。解决了问题大家自然感激,但吾辈只是个出主意的人罢了,信与不信做与不做,做的如何,都由人自己。吾辈说这段话是想告诉你‘我们’这类人只是碰巧多了点天赋的普通人,也是想告诉你接下来的话听与不听在你。”

  “涉不会被任何人束缚手脚,他只热衷作茧自缚。”


  不是你强求,是他愿意。

  日日树涉常说自己是为了带给别人快乐而存在,但他不会为了回应“别人”狂热的恋慕而戴上假面表演,他说你拉住了他,实际上也是他亲手把绳索交给了你。

  朔间零没有说完,一是觉得友人的心境不该由自己抖落得底儿掉,二来天祥院英智在这段关系里患得患失成了习惯,他自己遮住了眼睛,别人送到眼前的答案他未必肯信。

     

      不如言尽于此。


  天上慢悠悠地飘起了雨丝,英国冬天的雨有一种带着疏离的凉。它既不密集也不热烈,落在人皮肤上却冷得生疼。


  两个人只能站起身,顺着树荫颇狼狈地寻了个离得不远还在营业的家庭餐馆,擦干净头发上的水,再把沾了雨水的外套脱下来,终于在暖气充足的室内找回了一点温度。

  一份玛格丽塔披萨被番茄的红和芝士的白占得满满当当,罗勒叶研碎了撒在上面,被随意的井字形切开,两杯自酿的黑啤飘着点没有过滤干净的麦芽末。餐厅里叮叮当当放着两个人叫不上名字的英文小调 ,旁边一桌年轻人大概在玩uno,过一会儿就爆发出一阵大笑。

  “跟你真不搭。”朔间零看天祥院英智吃个披萨还要切开用叉子,感慨道:“按照你以前的人设,应该给隔壁那条街的米其林打个电话,十倍价格让他们推掉晚上的预约来给你腾地方。”

  “错了。”天祥院英智叉起一块披萨煞有介事地晃晃,黏在芝士上的橄榄圈突然掉下来让他愣了一下,哭笑不得地拿纸巾把它推到一边。

  “按我以前的人设,应该一个电话打过去,不接待就让他们明天关门。”

  “欧洲是吾辈的地盘,你会不会太狂了?”朔间零挑眉。

  天祥院英智笑,认错道:“那是我抢戏了,你来打。”



  一杯啤酒见底,酒精被温暖的室温蒸的在大脑里挥发,烧的人懒洋洋地不想动弹。两个人便有一搭没一搭地跑火车,偶尔忆忆往昔峥嵘岁月稠,发现过去的事情就像窗外的雨滴,落在异国的土壤上碎在异国的小调里,曾经的撕心裂肺刻骨铭心最终也被时间消磨的剩下一场惘然,再也勾不起曾经锥心的痛。

  成长让人学会放下。

  

  

03.

  从英格兰一路到苏格兰,天祥院英智最终在爱丁堡和朔间零分开。

  爱丁堡的机场没有希斯罗那么繁忙,相对也小了很多。朔间零趴在星巴克的桌子上,打着哈欠抱怨:“吾辈为什么还要提供早班送机服务,你是婴儿么?”

  “可能因为凛月昨天联络了我,说你们家那些老头子已经骚扰到他身上了,让我快点把你送回去。所以我顺便订了你的机票。”

  “先斩后奏,天祥院君,你还是一样的阴险。”朔间零勉强把眼睛睁开一条缝,叹了口气,“你回国?”

  “先不,我还没想好怎么面对敬人……和涉。”天祥院英智摇头,把那杯馥芮白推远了些,第一百零一次确认自己比起咖啡确实更喜欢茶,“去挪威。”

  “唉,吾辈也没想好怎么面对那群老头子,这就是做不成偶像就要继承家产的痛苦么?”

  天祥院英智无语,把朔间零的登机牌递给他,“我先走了,你比我晚一个小时,一会儿记得安检。”

  朔间零摆手,“一路顺风。”



  

04.

  都是冬天,奥斯陆比伦敦要凶狠地多,穿着毛呢大衣的天祥院英智下了飞机就在当地人奇怪的眼神里被北欧的冬天教了做人。

  这不是一个温带国家出身的人应该承受的痛苦。

  他掉头走进服装店。

  再从服装店出来的时候,天祥院英智已经换成了一身厚实的羽绒服,还戴上了富有当地特色的毛线帽子。让人惊讶的是国内算得上高挑的他在这里买衣服不是最小号就是次小号,东方人的面孔又有些显小,他结账的时候被店员误认为是独自旅行的青少年,絮絮叨叨地念了一番。



  他落脚在奥斯陆附近的一个小镇上,选了一间独栋的别墅,民宿房东就住在对面的房子里,两栋房子一红一黄,房顶倒是统一的白色,天祥院英智初来乍到,很是被北欧小镇人民奔放的审美震惊了一下。

  房东是个摄影师,二十五岁,英语说得不是特别标准但胜在热情,带着天祥院英智在房子里逛了一圈,用一股挪威腔说出了电视购物的架势。房子一层是客厅和开放式厨房,二楼有两间卧室,都是典型的欧式田园风格,简单大方且采光不足,但细节处可见主人的创意,桌子上新鲜的花和壁炉上挂着的小手工艺品都颇有点随性的艺术感。房东挠了挠自己浅棕的卷毛,指了指对面的黄色房子。

  “如果有事随时来隔壁找我,来旅游的人好像都不太习惯壁炉,要调整的话也记得叫我。”他上下打量一番天祥院英智,笑出一口大白牙,“你真好看,有空我可以拍两张照片么?”

  “谢谢,当然可以。”天祥院并不反感房东表现出来的热情,那也是种一眼可以看到底的坦率的人格魅力。

  “这是旅游手册,在这里自驾游会好一点,但今天太晚了,明天需要我帮你联络租车么?*”房东递给他一本小册子,倒豆子一样介绍道:“前几天下的雪已经化了,谁也不知道下一场雪在什么时候,最好趁天晴多去看看。”

  当时的天祥院英智还不知道什么叫“趁天晴多看看”。


  但第二天就明白了。

  奥斯陆迎来了今年第一场暴风雪。

  窗户被风裹挟来的颗粒状雪花砸的噼里啪啦作响,一夜之间门口的雪积到了腰,如果不是房屋架得比地面高些现在怕是连门都打不开。天祥院英智只能闭门在家,但他从没见过这样大的雪,倒也不觉得可惜。好在考虑到自己的身体状况,理智最终压制住了从窗户跳进雪堆的冲动。

  “你赶得不巧,没办法了。”房东过来送“补给”,连声叹他运气不好,这雪至少得两三天才能出门。

  天祥院英智笑着摇头,说待着也挺好的。房东又说左右自己也无聊,可以没事过来聊聊天。

  房东很健谈,两个人随便弄了点小点心,就着壁炉的火光聊了一个下午,多数时候是房东在说,什么挪威的传统故事啦,以前的奇葩房客啦,天祥院听得开心,这些普通人的琐碎生活离他太远了,听起来反而有趣。他偶尔也聊聊自己的事,介绍到自己工作的时候双方因为“idol”在不同文化背景下的含义不同南辕北辙地聊岔了十分钟,最后天祥院英智哭笑不得的纠正他这是一种职业而不是称号。

  “哦……”房东点点头,问:“那感觉挺忙的,你是来旅游还是度假?我猜是度假,你看起来不像是喜欢到处跑的游客。”

  天祥院英智沉默了一下,“来散心。”

  房东敏锐地感觉到自己问了什么不该问的,尴尬地停下来准备开启另一个话题,天祥院英智却先接了下去:“和男朋友吵架了,出来走走。”

  哇哦,房东夸张地做了个表情,“你男朋友一定也很好看。”

  天祥院英智微笑,说是,他真的很好看。

  其实何止是好看,在他远远看见天台上日日树涉练台词的侧影,看到他高马尾随着动作一起一伏像是有了自己的生命,成为他角色的一部分,而那剧中人在夕阳里转过头来笑着打招呼时,他在他心里就是完美。

  像是他的神明。

  

05.

  第四天,雪化得差不多了。天空晴得湛蓝,冬天特有的凛冽仍在,却被旷工多日终于又出现的阳光温和了许多。

  门被敲响。

  天祥院英智以为是房东帮他联系租车,裹上毯子就去开门。动作却在门开的一刻顿住。

  是日日树涉。



  天祥院英智不知道该怎么描述自己当时的心情,或许脸上的表情可以称为“空白”也说不定,他看着日日树涉站在门口,戴着一顶和刚来时他买的同样风格的有点可笑的毛线帽子,鼻尖被冻得发红,一时间被汹涌的情绪淹没,不知道该怎么做出反应,也忘记请他进来。

  日日树涉难得的没有一上来就用夸张地开场白宣示自己的到来,只是安静地站着,沉默得不像本人。



  他来找他了,天祥院英智的心里被这个念头卷的一片狼藉,直到日日树涉脱掉手套,用冰凉的指尖蹭了蹭他的脸颊,才反应出自己不知不觉间竟然落下泪来。


  日日树涉抱住他,在他耳边说,别哭,我来了,我想你了。


  日日树涉没有脱外套,身上还有一身寒气,天祥院英智的毯子早就掉到了地上,身上一层薄薄的针织衫已经让他在冰天雪地里感到了一丝寒冷,但他舍不得推开这个并不温暖的拥抱,他甚至回手攀上他的背,手指在他身后纠缠住柔顺下垂的长发。

  他的神明来找他了,在世界的北端,跨越一天的时差,送来了这个带着异国寒风的拥抱。

  “大雪延误了航班,我晚了四天才见到你。”日日树涉在认真说话的时候声音很沉,贴着他的耳畔,像低声的呢喃。

  “我之前说,你把我留在了地面,留在了人间。现在能不能重新听听我的请求呢?”



  他松开手,露出一个特别日日树的笑容,紫罗兰色的眼睛里满满当当装着他的倒影。

  “英智,把我留在你身边吧。”

  

06.

  “你再等等我。”天祥院英智坐在副驾驶,看着住了好几天的小镇渐渐消失在后视镜里。

  他从来是个果断的人,曾经在这段关系里留下的小心和谨慎最终成了一颗雷,他绝不会再重蹈覆辙,这次会好好给自己一个答案。

  “你的日日树涉永远在皇帝陛下身侧。”日日树涉又恢复了往常的模样,一边开车一边腾出手凭空抓出朵玫瑰在鼻尖嗅嗅,不无遗憾地说“虽然很想献给你一支久别重逢的花,可这个不是魔术道具有点扎手,所以希望它仅凭外观就能传达出我的爱意。”

  

  在雪刚化的公路上车速有限,要开几个小时才到最近的峡湾,而12月的挪威白天只有七八个小时,下午五点的时候天已然黑透。

  

  天祥院英智被叫醒的时候,入眼就是漫天极光。

  车顶棚遮盖了好大一片视野,但那绵延自远方而来的纱一样的缎带仍是壮观的震人心魄。

  

  他飞快地解开安全带就推开车门跑了下去,日日树涉只能跟在后面帮忙把他忘记的羽绒服裹上。天祥院英智回头,有些苍白的脸上此时泛起激动的红,他向天空伸出手,丝毫不顾迅速被冻红的指尖,日日树涉站在一旁等他兴奋完,拉过他的手塞进自己兜里暖着,眼睛弯成一个好看的形状。

  “还记得当时在梦之咲的天台上我们看到的银河么?”他身后是绵延的极光与峡湾高耸的断崖,峡湾上开阔的原野看不出颜色,在黑暗里统统归作浓稠的暗。四合之内像是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和一辆车,在弥漫的绿和无尽的黑里渺小成芥子。


  “现在我们看到另一条‘银河’了,把它当做新的开始,好不好?”


  天祥院英智没有回答,他凑上前去,在近在咫尺的淡色唇瓣上咬了一下。

  他脸上的红晕还没褪去,这时眼睛里亮晶晶的,清晰地倒映着极光。

  日日树涉笑起来,松开他的手后退几步,原地转了个圈定格成一个夸张的舞台pose,闭上眼睛像是在迎接迎面而来的聚光灯。

  “请允许你的小丑献上今天的最后一场表演,愿它满足你的期待!”他又走回来,捂住天祥院英智的眼睛,“现在闭上眼,等我说可以再睁开。”

  眼皮上手的温度很快撤去,天祥院英智慢慢在心里计数,一、二、三……

  数到第二百三十下,他才感觉到一阵风掠过身边,日日树涉牵起他的手,慢慢往前走去。交握的手缓缓收紧,他放心的在无人的断崖旁把自己交给他,让世界里只剩下手上这一点真实的触感。

  “睁开眼吧。”

       他听见日日树涉对他说。

  没有防护措施的断崖就在身前不到一米处,甚至还能听到峡湾里河流平缓的水流声。


  日日树涉身旁是一个滑翔翼,看样子是刚刚从后备箱里拿出来组装好的。



  “虽然在黑暗里是禁止飞行的,但你愿意相信我么?”日日树涉微笑,长发在风中轻扬。


  看到天祥院英智点头,他才把保护装置一件件套在他身上,一边说,“如果害怕的话,就抓紧三脚架。”

  “如果不害怕呢?”

  日日树涉给他穿戴完毕,直起身,对他做了一个wink。

  “那就抱紧我。”

  



05.

  真正离岸的刹那,天祥院英智还是低低惊呼出声。呼啸而来的风充斥耳膜,他的涉就在身边,操纵着滑翔翼在无人的峡湾里,带他脱离引力,到自己的世界去。

  风声、水声、心跳声。世界好像骤然远去,被广远而不知名的力场吸进另一个维度,他费力的仰头,看到浩瀚的星空,看到绵延的极光。

  看不到地面,远处就像世界的尽头。

  他们再次相遇。

  



06.

   他是浪漫的总集。

   我爱上他,像爱上一个荒诞的梦境。

  ——直到梦境对我说,我因你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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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国驾照在挪威用的话需要申请,日本的我不确定,我们可以假装能直接用。

请大家使用滑翔翼的时候一定要遵守安全细则,日日树涉是反面教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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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名《奇迹英英环游世界》《日日树涉的千层套路》《朔间零为什么还不去做心理医生》《莲巳敬人今天也想打人》

涉英真的好难写但我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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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没有什么涉英或者英中心都可以的群滴滴我,想和太太们快乐嗑粮。


谢谢你看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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