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英】同归

  男团不搞基,迟早变糊比。

  这句话谁都知道,只是天祥院英智和朔间零都没想到,这句话跨团也能适用。





*爱抖露,但是paro,小零口癖被我吃了!

*爱抖露没有恋爱禁止的世界plus通讯录接受度很高的世界

*是稿子,一发完,金主爸爸说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所以发出来了,谢谢她(震声






  “和谁炒什么?”天祥院英智笑容不变道,好像真的没听清一样,面对面的小助理却知道这是在威胁了,天祥院顶着金光闪闪的姓氏跑来混娱乐圈,拿到了刚选秀出道小爱豆想都不要想的待遇,连带声名赫赫的经纪人都会稍稍对他让步……  
  
  可我只是个打工人啊。  
  
  小助理硬着头皮说:“和朔间零炒cp……”然后烫嘴似的解释,“是柏木女士的提议,我只是传个话啦……”  
  
  柏木是他们选秀团的经纪人,三十多岁的年纪手腕却很硬,尽管常说选秀团的工作人员主业是挨骂副业才是运营,这位女士挨得骂却不管怎么横纵向对比,都算得上稀少。可见其和稀泥的艺术水平之高超,让同行难以望其项背。  
  
  “她还说什么?”  
  
  “她说团内你不炒cp,那就去团外炒……”  
  
  “我炒了。”  
  
  小助理睁大眼睛。  
  
  “上次xx给我递水我喝了,还给他递了糖果。”  
  
  “哥,大哥!我给你递水你也喝的!这是cp不是助理!!”  
  
  天祥院英智沉吟,“可是你们有没有想过,我和他名义上……”  
  
  水火不容。  
  
  朔间零是这个国民级选秀节目第一季一位出道的前辈,中间跳了一季女团才到天祥院英智这一季,同样作为c位难免被拿来比较,有比较就有拉踩,断层top撕队友太掉价,于是匿名板上前后两位c的粉丝撕的昏天地暗飞沙走石,一边说碰瓷前辈实在是给脸不要,一边说你正主舞台划水偶像失格。  
  
  加上朔间零作为学长在英智那一季回来出演过,也住在他们宿舍隔壁的单间,第二天前采英智说宿舍隔音不好,晚上朔间零弹吉他的声音听得很清楚。于是战火升级,一边说天祥院茶里茶气前辈帮忙还不知道感激,一边说朔间零打扰人睡觉没有素质,久而久之业界也默认两位王不见王,什么活动都把两个人的座位安排得远远的,生怕惹得两边粉丝不满。  
  
  但其实两个人之间倒没什么矛盾,相反的第一印象都还不错,节目上那段话也是被恶意剪辑过,天祥院英智的原话是,朔间前辈帮忙改曲子,晚上都还在工作,隔着墙壁听到都觉得改动过的部分很厉害,最后帮了大忙。朔间零也说,因为觉得天祥院君的个人特色很鲜明,想到这一组是他c就忍不住改了点编曲。  
  
  

  可惜节目组显然觉得呛声更有戏剧性。




  “他那边你们商量过了么?”天祥院英智仍然觉得不可思议,朔间零的团已经快要到限定期,他本人也打算偶像毕业转做歌手,这时候正在忙着去标签化,怎么会还搞这些商业营销。  
  
  “对面表示没有问题,确切来说……”小助理也觉得不可思议,她挠了挠头,又确认了一遍记忆,“他的团队确实想和团内解绑,和外人发展关系是一种备选方案,是他本人授意和我们这边接洽的。”  
  
  天祥院英智花了两秒接受现实,平静地问:“我需要做什么?”  
  
    
  
  天祥院英智和朔间零见面的那一天,赛期的记忆又汹涌地冲刷进来。  
  
  学长探班是传统,学员们看到学长做出的憧憬反应也是综艺效果的一部分,那时候朔间零的人气如日中天,有不少选手在赛前问卷里“最仰慕的学长”里填的都是他的名字。所以当他真的出现在训练室的时候,男孩们闪闪发光的眼睛都显得十分真诚。  
  
  偶像原本就是容纳爱的职业。  
  
  红气养人说的不假,训练室里的朔间零简直像是和选手有壁,在一众的精致皮囊里也显得分外出众,他习惯镜头习惯人前,站立时看着随性,但该直的地方一点不弯,气质实打实的出挑。  
  
  天祥院英智没往前凑,他安静地站在人群外,遥遥地对上那双红眼睛。  
  
  朔间零似乎对他笑了一下。  
  
  那笑容太快太短暂,来不及看清就消失了,在那张英俊而深邃的面孔上像一个转瞬即逝的幻影。  
  
  朔间零来时节目已经播出第一期,听说过人气断层的是一位温和有礼貌的小孩,助理还感叹你当年明明拽的二五八万,时代在变口味在变啊。  
  
  但他只远远地这么对了一眼就知道,人们喜欢的还是没变。  
  
  当时他的傲慢是锋利的,被天赋与才能装饰成花团锦簇的长剑,光华流转璀璨夺目,但这个小孩的傲慢是内敛的,表面上看着温和有礼,内里仍然有一团高昂的火,才烧出了那种游刃有余的骄矜。  
  
  小孩最后走上来和他握手,金发柔顺,眼睛蓝盈盈的,在训练室几乎素颜的状态下更像个乖巧的学生,“我很喜欢您,朔间前辈。”  
  
  他笑着回答,“我也是。”  
  
  天祥院英智愣了一下,显然没明白前辈在“也是”什么,他掌心已经空了,朔间零转身向主持人身边走去,耳麦里在q他走下一个流程了。  
  
  天祥院英智在文件上填的最仰慕的前辈也是朔间零,但没有对任何人说的是,他是从看到朔间零开始,才真正决定踏进这个行业的。  
  
  朔间零好像天生就是完美的爱的容器,一边鲜明地做着自己,一边满足着所有人在他身上倾注的幻想,这种看似单向的爱与被爱的畸形关系,竟然也能成为支撑人们的力量。  
  
  是爱也是商品,是梦境也是现实。这种在朔间零身上展现出的矛盾拉扯着天祥院英智走进这个行业,如果不复刻朔间零,能不能也成为一个值得被爱的“偶像”。  
  
  朔间零现在坐在他对面,背后落地窗敞着帘子,天阴沉沉的,浓成一片空寂的寒鸦色,他穿着件竖条纹的衬衫,再好看的脸也衬出点老头气质,天祥院英智有那么一瞬间想给他塞一杯泡枸杞的热水。  
  
  碰头会大致说明了这次完整的营销流程,最终一步是朔间零的solo专辑里加上一首两人合唱的副主打,之前还需要漫长的“俩人认识”的铺垫。在访谈和综艺里互相提对方两句,然后朔间零的演唱会最终场邀请他来做个嘉宾,宣布专辑合作的消息。  
  
  柏木显然不太满意这样的安排,为自家艺人争取了几个这边的项目,对方也拿出了诚意,尽可能的让步了。两边经纪人聊的火热,天祥院英智感觉到朔间零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主动挑起话题道:“在看什么?”  
  
  朔间零倒也坦荡:“你。”  
  
  英智歪了歪头,等着他继续说下去,朔间零却停下了,他低下头去,碎发窸窸窣窣地落下,被他随意撩到耳后,在平板上写着什么。  
  
  “他们估计还要聊一会儿,要来听听么?”  
  
  朔间零瞄了一眼热火朝天的两位经纪,站起身来,手指点在他身前深褐色的木桌上,修长而骨节分明,天祥院英智想起他玩过的许多乐器,这双手似乎总是很合适。  
  
  “听什么?”  
  
  朔间零垂首看着他,暗红而狭长的眼睛低垂的时候显得专注又深情,“我们的歌。”  
  
  

  天祥院英智感觉心跳漏了一拍。




  朔间零带他到隔壁的录音棚,电脑正开着,屏幕上是播放到一半的工程文件,天祥院英智看着他熟练地操作着软件,似乎又在里面增增减减了什么东西,一时间忘记了朔间零是不是有电子设备苦手这个人设。  
  
  “还没正式找乐队录,先拿效果器合了个版本,你来听听,有什么想法还可以改。”  
  
  出乎天祥院英智意料的是,这首歌既不是朔间零擅长的摇滚,也不是他常唱的高音密集的现代流行,入耳是缓慢随性的爵士,这几年爵士逐渐变得小众,迎合市场的偶像音乐里更是难得一见,朔间零在里面加了小提琴,听起来变得像贵族晚宴上的幕间余兴,随意里掺着点不显见的端庄。  
  
  “还没有词么?”  
  
  朔间零撑着头看他,“你想写么?”  
  
  “这可是你solo之后的第一张专辑,交给我写?”  
  
  “想不到你还有谦虚的时候,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怎么说……”  
  
  朔间零分到他们组之后每个人在后采的时候录了一段对前辈想说的话,英智那时说的是——  
  
  “朔间前辈是我们后来者的一座山,看着的时候感觉景仰又高不可攀,但我不是来观山的……我来山顶看风景。”  
  
  天祥院英智有些惊讶他看了节目,听着自己的话被他重复出来感觉耳根发烫,又看到朔间零懒懒地眯起眼睛,漫不经心地笑,“我等你好久了。”  





  
  演唱会还在筹备,专辑更是没影的事,天祥院英智说要填词倒也用不着着急,打算等两个人熟一点再说,朔间零把demo发给他,顺带交换了联系方式。他问朔间零有没有什么中心立意,朔间零就回他说你决定就好,全然无所谓的样子。  
  
  天祥院英智带着耳机在保姆车上闭目养神,耳机里放着那首“他们的歌”,节奏很舒缓,适合睡觉。乐器里藏着吉他,敲进耳膜里,让人想起朔间零那双骨节分明的手。  
  
  他于是发了消息给朔间零:前辈会弹吉他么?  
  
  过了一会儿朔间零才回:会一点,怎么了?  
  
  英智犹豫了一下,回复:有一点想法,想听听前辈用吉他弹弹那首歌再决定。  
  
  这话半真半假,想听朔间零弹吉他是真的。  
  
  朔间零这回回的很快:晚上吧。  
  
  天祥院英智延迟着觉得有点唐突,他自己忙得起飞,朔间零当然不比他轻松,为了这点事麻烦人家实在……  
  
  他又编辑一条消息:没关系,前辈忙吧,吉他是我突发奇想,早点休息。  
  
  朔间零这次没有回复。  
  
  晚上十一点,他下了通告回酒店收拾好自己,收到朔间零的消息:睡了么?  
  
  天祥院英智把吹风机放好,单手回:还没呢。  
  
  没想到朔间零一个视频挂过来,天祥院英智走出洗手间环视了一下房间,确认没什么不方便的东西之后才打开摄像头。  
  
  朔间零似乎在家,背景是一张纯黑的床,他应该也是刚刚洗漱过,发梢沾着点潮湿的水汽,他的睡衣倒是没有常服那么让人窒息,沉默的黑衬得他露出的皮肤十分苍白。  
  
  “这么晚了前辈不方便的话……”  
  
  “没关系,我希望你也喜欢它。”  
  
  朔间零拿过旁边的吉他,轻轻弹起来,他跟着哼,声音低回,没词也像在讲故事,醇得像酒,在夜晚更醉人。  
  
  等他弹完,天祥院英智才说:“前辈,我也喜欢的。”  
  
  朔间零愣了下,有些不自然地转了转视线,突然说:“抱歉,经纪人电话进来。”  
  
  随后就挂断了视频。  
  
  电话挂的突然,天祥院英智莫名其妙地把手机放到一旁,自然也看不到电话另一端的朔间零拿胳膊遮住了眼睛倒在沙发背上,灯光烫人似的。  
  
  天祥院英智穿着松垮的浴袍坐姿也很端正优雅,酒店的灯光打得暧昧,暖黄地在前襟揉出一团模糊的阴影,他刚洗完澡,声带也跟着软下来,说什么“前辈”和“喜欢”,看上去很乖——就算只是看上去。  
  
  

  以后要是营业照这个标准还真是……有点招架不住。




  另一厢天祥院英智也失眠了,他点开社交媒体,输了关键词朔间零和吉他,这才知道他就是在地下live house驻唱的时候被星探签下的,他随手点开一个视频,看到那是和今晚截然不同的朔间零,他梳起一半头发,黄紫交替的聚光灯下让音浪和人群一起沸腾。他那时多大?十六七岁?身形还有些单薄,白衬衫被灯光染的缤纷,浓烈得像油画里的星空。  
  
  他开始好奇这个人的生长环境,变着关键词搜了几次未果,朔间零把原生家庭藏的很严实,连节目里引导着煽情的时候也只说谢谢曾经live house的队友。  
  
  天祥院英智退出视频,看到转发的粉丝说:信女愿一生茹素恳请这个造型再出现一次。他在黑暗里莞尔,可能是觉得两个人已经是打过视频的关系,截了图发给朔间零,配文:我也请愿这个造型再来一次。    
  

  朔间零竟然还没睡,回了三个句号。





  第二天通告的间隙有个短采,这种短采突出一个短平快,没什么尖锐的问题,天祥院英智向来聪明,经纪人也不用回回要问题单。结果采访中间有个问题是,最近联系的圈内人是谁?  
  
  天祥院英智连手机都没看,很快地回答道:“朔间零前辈。”  
  
  “恩?”主持人明显打起了精神,这个问题通常会得到队友或者最近合作伙伴的名字,供粉丝们发散着嗑cp,却没想到是向来传闻不和的两个人,“天祥院君和朔间君很熟么?”  
  
  天祥院英智避重就轻地回答:“还好。”  
  
  主持人不死心地追问:“是最近有什么合作么?”  
  
  天祥院英智就笑笑,对着镜头说:“这个就要等官方消息啦。”  
  
  到这一步就可以了,主持人很满意,甚至预感到了这个视频会挑起一波话题。  
  
  果不其然数日后视频发布的时候#天祥院英智 朔间零#的词条就上了趋势,两边粉丝又开始新一轮战斗,主要围绕天祥院究竟有没有蹭热度展开。柏木当时就坐在英智身边,皱着眉对他说:“你怎么这么快就提他了,我们话题还没准备好。”  
  
  天祥院英智把聊天界面调出来,下垂眼显得很无辜,“当时他确实是最近联系人。”  
  
  柏木只看到时间和朔间零的三个点,也没能真的对这么一张脸生气,“你们这个点怎么还聊天,这么熟了?”  
  
  天祥院英智关掉手机,笑得眉眼弯弯,“没有,不熟。”  
  
  柏木和朔间零的团队都不是吃素的,词条刚出现几十分钟,广场上就冒出了一些诸如“悄悄一提,只有我觉得这俩c相爱相杀很好嗑么?”的言论。有些被毒唯骂了,有些则盖了几十楼的“简嗑”。  
  

  天祥院英智也就没再关注,营销说穿了,也就是这么几种手段罢了。





  十月底的时候两个人第一次在正式场合同台,那是一档真人秀,简单的做点游戏,有几位搞笑艺人做固定阵容,往往朔间零或者天祥院英智来一个人就足够主咖的位置,这次一下来了两个,连带编导和常驻一起发愁,生怕剧本不好镜头分配不行被炎上。  
  
  通过两边和节目组协商,游戏最终定在了室内,不能有太剧烈的体力活动,任务是男嘉宾分成三组,满足女mc提出的关于“喜欢的食物”的模糊要求,需要从超市采购到完成食物制作,最后由女mc选出最喜欢的一组。零和英智被分在了一块,理由是这样镜头量一定平均。  
  
  题目是“甜食、春天和山脉”,常驻搞笑艺人组吐槽搭档,不是平时一起吃夜宵的时候说生平最爱关东煮么?怎么有帅哥来就这么文艺啦?  
  
  女mc假做生气地跺脚说别拆穿我,又指指两个人说看看他俩站一块的样子能有别人的位置么?  
  
  知道是剧本要打擦边球,天祥院英智大方地笑着往旁边挪了点,“来,给你插足的空间。”  
  
  女mc反应很快地小跑过来,站到两个人中间比了个耶,对镜头说:“快快快记录一下我人生高光时刻。”  
  
  朔间零不着痕迹地看了他一眼。  
  
  他们两个人都不常参加综艺,天祥院英智的人设又是那种脚不沾地的贵公子,他倒是没想到对方竟然是这样爱开玩笑的性格。  
  
  “有想法了么?”朔间零推着购物车,慢悠悠地问。  
  
  “她给的题目倒是很像一种我很喜欢的甜点。”天祥院英智低头翻着手机说。  
  
  朔间零侧过头去看,“什么?”  
  
  天祥院英智扭头对他说:“红茶慕斯蛋糕。”  
  
  他转头有些突然,两个人的距离顷刻拉的太近,嘴唇都若有似无地蹭过,双方皆是一顿,又若无其事地转开。  
  
  “不用查了。”朔间零清清嗓子,“我知道要买什么。”  
  
  “你还会这个?”天祥院英智看着朔间零熟练地拿低筋面粉过筛,确认了自己确实不需要教程,放下手机靠在流理台边上,欣赏他挽起一半袖子露出的流畅小臂线条。  
  
  “会一点。”朔间零垂着眼答。  
  
  天祥院英智想起上次问他吉他也说是会一点,霎时觉得这个“一点”掺了不少水分。  
  
  他撑着桌子凑过去,笑眯眯地提要求:“给我分配点任务吧,朔间老师。”  
  
  “想和这个还是煮红茶?”朔间零不动声色地错开他蓝莹莹的眼睛。  
  
  “这个。”天祥院英智下巴指指他手里快成型的蛋糕胚。  
  
  “搅均匀就行。”朔间零就把盆和塑胶铲递给他,转身去烧开水,他背对着叫他的名字,“天祥院英智。”  
  
  “恩?”  
  
  “有没有人说过你很会撒娇?”  
  
  “。”天祥院英智死机一秒,脑子里飞快的闪过那个总是露出“真拿你没办法”表情的发小,察觉到自己对亲近的人可能确实如此。  
  
  但他在外人面前从不会这样,他看起来应该是稳重的温和的,八风不动的。  
  
  于是他很快又拿出完美笑容呛声回去,“朔间零,有没有人说过你很臭屁?”  
  
  朔间零把红茶茶包丢进沸水里,转身过来看着他严肃道,“有,很多。”  
  
  两个人对视两秒,一同笑出声。  
  

  编导在一边捏了把汗,也不知道这段能不能算掐架。




  节目播出之后两个人讨论度骤升,超市那段被反复拉出来品,说这眼神也太拉丝了这背影太配了。那段不知道是掐架还是玩笑的内容也被完整发出来,天祥院家的粉丝盛赞朔间零好眼力,自家蒸煮有时候提要求真的孩子气。更有人好奇,这两个人啥时候这么熟了?  
  
  英智这边有人说没想到自家正主上了综艺这么可爱,平时那个矜持高贵的形象呢?零那边在好奇这人是不是十项全能什么都会,关于他原生家庭的讨论再次被放到台面上。  
  
  英智刷到这些讨论敛了笑意,他忽而回想起朔间零说自己“会一点”的时候,似乎有点刻意防止他往下问的意思。  
  
  他很好奇,但知道两人关系仍然不算亲近,也就压下不表。  
  
  借着这股势头,朔间零方面官宣了演唱会最终日将会有天祥院英智来做嘉宾,天祥院英智很快转发说期待与前辈的合作。刚冒出来的cp粉以为邪门cp不包售后没想到天降大婚,纷纷潸然泪下表示自家蒸煮不是不会营业这不是没遇到合适的人嘛看看之前那些塑料营业这才是真糖啊。  
  
  朔间零不常上网,天祥院英智一笑而过,商业营销而已,限定心动,限定暧昧,早晚要分道扬镳。  
  
  演唱会筹备到最终阶段,天祥院英智也被抓来开会,商量他那两首歌的安排。  
  
  “天祥院君自己的歌可以随意选,是个宣传solo单曲的好机会,要cover零的那一首……”  
  
  “我想让你选《Abyss》。”朔间零合起手掌,接过经纪人的话。  
  
  天祥院英智和柏木都有些惊讶,“你自己不跳么?”  
  
  《Abyss》是朔间零自己的首支solo单曲,真真正正的大hit曲,是实绩也是底气,天祥院英智同届的选手们一半多在tiktok上cover过这首歌。  
  
  朔间零不答,只问:“你愿意么?”  
  
  在本尊眼皮子底下cover代表作,英智悄悄燃起了点胜负欲,柏木似乎还想说什么,却被他抢先答道:“好。”  
  
  “你答应那么快做什么,那首歌……”坐在回程的车上,柏木皱着眉埋怨。  
  
  “是个烫手山芋,学得好了是鹦鹉学舌,学得差了是东施效颦……左右讨不到好对吧?”  
  
  “你都知道还……?”柏木瞪着眼,“而且和你风格完全不搭。”  
  

  “那就改到搭。”天祥院英智认真地注视着她,他有着看去柔软乖顺的外表,内里却执拗得不像话。“我不会学他的。”




  转眼十一月底,演唱会后台朔间零看着监视器,身边几个造型师在他脸上头发上动来动去。  
  
  天祥院英智的部分加上vcr,一共有十五分钟的休息时间,他现在应该要快点去换下一套衣服,可是他站在这,想看完《Abyss》。  
  
  那是他自己的歌,他跳了无数次。他熟悉每一个鼓点每一个节拍,但他知道今天会是最特殊的《Abyss》,天祥院英智的《Abyss》。  
  
  天祥院英智耳返里传来倒数,他轻轻地呼出一口气。这首歌他改了编曲改了动作,大概不成功便成仁了,考虑到人设风格不同,原曲的大量地板动作被替换掉,被截图cut最多的一段也没了,那段是朔间零胳膊撑着地面,黑色的丝绸衬衫开到前胸,鲜红的chocker挂着一把小巧的银色骷髅头,孤零零苍白的聚光灯照在身上,他闭着眼睛面向光,伸出的手碰到下落着嫣红的玫瑰花瓣。  
  
  他像倚在冥河畔彼岸花丛里的摆渡人,鲜艳的红深邃的黑,地狱的门开在身后,他睁开眼睛的时候,让人心甘情愿地走进那里面。没什么不甘心的,那是朔间零的东西,就是只属于他的东西。
  
  音乐声配合着灯光响起。  
  
  朔间零见过天祥院英智的定妆造型,还是微微一窒,他大胆抛弃了地狱恶魔的概念,用了白衬衫和花环,他歪着头,intro的音乐轻而缓,蒙着眼睛的黑色轻纱顺重力滑落在地的瞬间,鼓点重重一顿——这是天使的禁区。  
  
  那么脆弱又干净的颈项,落难到地狱的天使,一切再难回头。  
  
  朔间零有些后悔让他蒙上那块布了。  
  
  这首歌仍然是诱惑的基调,却把那种引人沉沦的魅惑改做天真的引诱,他的动作是干净的,可白衬衫的下摆总不听话,随着动作露出不够解渴的漂亮腰线。结束的时候他单手捂住眼睛,天穹却落下黑色的羽毛。  
  
  朔间零定定地看着他起伏的胸膛,向助理要了瓶水。  
  
  安可的时候朔间零宣布了两个人要在新专辑里合作的消息,意料之中地收获到快要掀掉顶棚的尖叫和持续一整天的热搜。朔间零在间隙里放下麦克风,贴着英智的耳朵说了声做得很好。  
 

 
  庆功宴上两个人没什么说悄悄话的机会,天祥院英智发现朔间零是真的很好,他看着冷淡,实际上很少拂人面子,至少敬来的酒是真喝。  
  
  忽然周遭气氛有些微妙,人声小了一些,三两聚集的人群鬼祟起来,小助理碰了碰英智把手机递过来,“你看热搜。”  
  
  热一赫然挂着#朔间零 父亲#。  
  
  天祥院英智心里一紧,往下翻看文字,发现博主描述的故事是朔间父亲曾经经营一家会社,后因经营不善破产清算,恶意酒后引发车祸自杀了。除了他自己,那场车祸还毁了两个无辜的家庭。  
  
  天祥院英智环顾四周,发现朔间零身影已经消失不见,他在心里想:是三个。  
  
  他对小助理说今天就在这个酒店住。朔间零团队为需要留宿的客人们包下了整层客房,事发突然,他肯定需要个地方紧急处理舆情,应该还没走。天祥院英智低头发了个消息:你在哪?  
  
  朔间零没回。  
  
  英智径自去前台领了房卡,在十六层电梯打开的时候正撞上打着电话的朔间零经纪人,对方一看是他欲言又止,用口型对他报了个房间号,然后匆匆下楼了。  
  
  朔间零开门了。天祥院英智站在门口,轻声说:“能进去么?”  
  
  朔间零盯了他一会儿,暗红的虹膜像凝固的鸽子血。半晌,他侧身让出一条路。  
  
  飘窗上的烟灰缸里有刚熄灭的烟头,窗户大开着,初冬的冷风灌进来,朔间零坐回沙发上身上只有一件单薄的衬衫。天祥院英智把窗户关上,走到他身边。  
  
  “你不用跟他们去开会么?”  
  
  “早晚的事。”朔间零捏捏鼻梁,“应急预案有三四套,现在用不着我,她大概现在只想让我稳住情绪。”他低低笑了两声,留在唇角的弧度有些讥诮,“这么多年的破事儿了,我还能怎么样?”  
  
  “那……”天祥院英智不知道能问什么,沉默了一会儿张开手臂,“要抱抱么?”  
  
  朔间零从鼻腔里嗤笑一声,“幼稚不幼稚。”说是这么说,他还是环住了对方的腰,额头抵上他颈窝,天祥院英智穿的厚实,打底外面套了一层毛衣,几乎要摸不出腰线了,“你怎么穿的像个熊。”  
  
  天祥院英智无语。  
  
  “我没什么可瞒的,一直不提我家的事只是不想打扰他的生活。”  
  
  “谁?”  
  
  天祥院英智觉得颈侧的黑脑袋动了动,朔间零慢慢地说:“我弟弟。”  
  
  “哦。”  
  
  朔间零隔着衣服捏他,“你怎么不往下问。”  
  
  天祥院英智佯怒:“你怎么不往下说。”  
  
  朔间零就笑,很轻的,没什么力气,像是压住的咳嗽,“凛月比我小九个月。”  
  
  “九个月?”  
  
  “超人也不能这么生孩子吧,所以呢,我妈没撑过去。”朔间零环着他的手臂紧了紧,“我爸很爱我妈,但他没能把我们当做她生命的延续,而是当做了杀了她的元凶。可能看我们面目可憎,也不想活了,没过几年就把公司霍霍没了,然后砰——撒手不管了,见我妈去了。”  
  
  “那时候我多大?四年级还是五年级,记不清了。我最后记得他是一大滩血,很多尸体,泼天的黑色,他真没挑个好地方,不该把别人卷进来的。”朔间零说,“别的小孩是父母爱情的结晶,我和凛月,哈,我们是他们爱情的慰灵碑。”  
  
  “这个圈子乱,所有事都会被放大,我把凛月送出国读大学,想着至少不管怎么样,他是安全的。”他低低笑了两声,“不过他好像不太乐意。”  
  
  天祥院英智不懂这种死生相随的浓烈爱情——他想,他的家庭他的父母,政治联姻的标准产物,从结婚第一天起就相敬如宾,他们在同一张桌子吃饭,在同一张床睡觉,完成生育任务,之后各过各的生活,没人在意对方在外面有几个情人。  
  
  到底哪种才是悲剧。  
  
  真心爱的最后都散了,混搭的反而团圆*。  
  
  “偏执到你父亲这步的也是罕见。”天祥院英智拍拍他的背,体温从单薄的衣料透出来,染上他的指尖,“你将来会不会跟他似的。”  
  
  朔间零抬起头,嘲弄道:“你安慰人可真是鬼才。”  
  
  天祥院英智目光描摹过他的面庞,冷硬的线条勾勒出一张深邃又薄情的脸,他小时候要去保护弟弟,长大了又要营造一个空幻的形象,他想,那个听到父亲死讯会慌乱的小孩还藏在这个身体里么?谁来保护他呢?世人单道他是天之骄子,如此这般值得被偏爱,又哪会想到他有个脆弱的玻璃壳子呢?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哑然失声。  
  
  朔间零却从口袋里摸出一块布,天祥院英智认出那是自己今天台上遮住眼睛的那块。朔间零从前面给他戴上,沉着声音说:“你别看我。”  
  
  天祥院英智陷进黑暗里,下一秒嘴唇被吻住,呼吸间传来清凉的薄荷爆珠味道,他扶着朔间零肩膀的手下意识推了一下,又像是才反应过来谁在吻他,手臂环过他的脖子回应起来。他被按进柔软的沙发里,上颚被舌苔舔过,舌尖又被含着吮吸,粗糙的触感一下让他软了腰,漏出两声不受控制的轻哼。他的声音得到过许多夸赞,连这时无意识发出来都是诱人且催情的。  
  
  “要做么?”被放开的时候,天祥院英智从脸颊一路红到颈项,唇角晶莹,轻喘着问。  
  
  朔间零撑在上方,他看不到他眼罩下的眼睛,但他可以想象到湿漉漉的蓝,泡皱了天空的颜色。  
  
  天祥院英智的手还环在他颈后,进退皆宜。  
  
  他忽然笑了,天祥院英智还在疑惑,却被腾空抱了起来,朔间零身形仅比他宽那么一点,竟然能把身量相仿的男人抱得如此轻松。  
  
  朔间零把天祥院英智放在床上,然后凑过来——把人圈着抱进怀里,声音里有点带着笑的疲惫,“抱抱吧。”  
  
  天祥院英智如数奉还,“幼稚不幼稚。”  
  
  “……”  
  
  

  “等会儿,别睡,还没洗漱呢朔间零!”



  翌日清晨,初冬的太阳还没出来,朔间零已经醒了,他倒是没心大到顶着事儿睡满八小时。  
  
  他往旁边看,天祥院英智正靠着床头柜在手机上打字。  
  
  “有事儿?”  
  
  “没,我想到歌词怎么写了。”  
  
  “有名字了么?”  
  
  天祥院英智停下手指,“叫《同归》。”  
  
  “同归于尽?”朔间零拱火。  
  
  “殊途同归!”天祥院英智反手抽出枕头去捂朔间零的脸,“同归于尽免了,我可以送你单独上路。”  
  
  朔间零费劲挣扎出来,把始作俑者往床上一按,鼻尖碰鼻尖地笑,“我知道。”  
  
  他们是对立的反义词,是永不相交的平行线,在遥远遥远的时空尽头,还是钻进了同一片黑洞。  
  
  









---------------------------------------

*出自《红楼梦》稍微改了一下。

彩蛋是可有可无的后续,觉得停在这里刚好,写了又不能不发所以塞彩蛋了!

最后!我没有搞过男团,哪里不对就!得过且过罢!谢谢!


评论(36)
热度(1910)
  1. 共131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长钟 | Powered by LOF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