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绪】朔间凛月的脑袋为什么那么圆?

    

     “这什么鬼问题,难道有人的头会是方的么?”




    
  
    
  
  阴雨天,顺着窗沿漏进点晨昏不分的天光,模糊的冷色调揉进窗帘的纱里,流淌进室内的时候只剩一点微末的余晖,空气细细密密地和潮湿的雨水气纠缠在一起,悄悄从窗子的缝隙里钻进来。  
  
  室内的空调勤勤恳恳地送着暖风,徐徐在屋子里转过一圈,最终遭遇沙发旁暖黄的落地灯,在12月的冬天绕成一处宜人的“小窝”。  
  
  “朔间凛月的脑袋为什么那么圆?”前述问题的被提问者窝在沙发里,枕着衣更真绪的腿懒懒散散地确认平板上节目番组发来的台本,看到这一行粉丝提问撇了撇嘴,“这什么鬼问题?难道能有人的脑袋是方的么?”  
  
  “说到这个。”衣更真绪放下手里的漫画书,在朔间凛月的脑袋上比比划划,“其实我也好奇很久了,你没有想过换个发型么?”  
  
  朔间凛月抬眼看他,从角度来讲,这个方向大约是十成十的死亡角度,衣更真绪发觉自己要正面看人几乎快要下巴挨着脖子,于是反手把背后的靠枕抽出来,瞅了一圈无处安放,最后塞到朔间凛月怀里,向后靠了靠。  
  
  他棉质的家居服在内里衬了一层细密的绒,松松垮垮地套在身上,衣领歪掉的地方有一条几不可见的晒痕,像是一层色泽浅淡的蜜糖外衣,是被阳光亲吻过后的礼赠。朔间凛月眯起眼睛,他清楚这道痕迹的来历,虽然出现在偶像的身上并不十分应景,如果在Knights的成员身上一定会被某个人嘟囔半天没有职业意识,但那是衣更真绪,他想,他应该就是时刻温暖而不灼人的日光,所以最合适不过。  
  
  这样的痕迹在梦之咲的室内篮球场是晒不出来的,朔间凛月知道,衣更真绪和之前初中的朋友保持着联络,周末的时候一个电话打过来就被约出去打球,就在一条街外公园里的露天篮球场,背景被喷漆画得花里胡哨,高中生的年纪,松垮的方便活动的T恤和短裤,阳光和汗水,字里行间都是青春的味道,而这和朔间凛月总体而言——不太搭,所以他总是在衣更真绪收拾完之后,坐在沙发上抱着这个抱枕试图阻挠他的出行。  
  
  “ま~くん现在可是偶像哦,再多一点意识吧,不要就这样出门啊。”  
  
  “啊?”衣更真绪想了想,“哈哈,也没那么多人会认出我,没关系的。”  
  
  “为了保证ま~くん的安全,我也一起去好了。”  
  
  “你去了才是出大问题吧。”衣更真绪打开门,“何况你晒晕了我还要背你回来,汗津津的还是不要黏在一起了。”  
  
  “……”朔间凛月词穷,窝在沙发上像被遗弃的纸箱子里的猫,“ま~くん明明对别人有求必应,对我就很会拒绝呢。”  
  
  老天,冤枉啊,衣更真绪想,全天下我大概没有背第二个人上学好几年吧。  
  
  但是话不能这么说,衣更真绪熟练地竖了个大拇指,“因为凛月对于我是不一样的人嘛。”  
  
  “我出门啦。”确认朔间凛月被一句话哄回来之后,驯猫大师衣更真绪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摸透了脾气之后的凛月还是很好哄的,尽管他大概是世界上唯一一个这么想的人。  
  
    



  
  “虽然做了偶像之后更改形象需要报备,但是咱俩认识这么久了你好像也……喂凛月,你有在听么?”  
  
  “啊,因为太麻烦了……而且,”朔间凛月的视线从那道痕迹划到衣更真绪的脸上,打了个哈欠,慢吞吞地翻了个身,侧躺着故意在人腿上蹭蹭,半长的头发顺着脸颊滑下来严严实实挡住了眼睛,“这样就随时随地能睡觉了对吧?”  
  
  “真是有你的风格……”衣更真绪没来由的有点脸热,推了推他的肩膀,“还有,不要这样蹭来蹭去啊。”  
  
  “哎?ま~くん明明从头到尾都是我的所有物,不要提出无意义的反对哦。”  
  
  这种话衣更真绪已经听到懒得反驳的地步,他看着腿上一团乱糟糟的黑头发,开始思考朔间凛月的发型到底有没有变过。  
  
    


  
  男孩子,特别是家里大人不太管的男孩子,大多有过一段字面意义上猫嫌狗弃的日子,虽然衣更真绪自认已经是“比较听话”的那一类,小时候也没少干过爬高上低然后从树上摔下来在腿上蹭破一大块皮这种事,但是朔间凛月不同,从他们认识以来,或者说在可以想见的他们相遇之前,朔间凛月都是安静到有些阴郁的孩子。明明小团子的时候长了一张粉雕玉琢惹人喜欢的小脸,偏要趴在教室最后一排最不惹人注意的角落里,谁去搭话都一幅爱答不理的样子,搞得班里小朋友一度觉得他是不是不会说话还怪可怜的。别说跟别的小孩一起爬树抓独角仙什么的,连班级组织的集体活动都见不到人影,点名簿上只有一个冷冰冰的“欠席”。  
  
  如果不是老师让他这个班长去多多关注一下出勤天数岌岌可危的朔间凛月……  
  
  他也许一直都会是衣更真绪回忆里那个“有点阴郁的教室后排的好看的人”。哦不,小孩子的语言系统或许承载不了这么多的形容词,最终这个印象也会淡去,成为一团记忆里可有可无的影子。  
  
  但是命运就是这么机缘巧合,他一不小心和那个有点阴郁的教室后排的好看的小朋友建立了亲密的友谊,甚至延续到了十多年后,成为生命里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ま~くん在想什么?”朔间凛月把头发拨开,他非常喜欢这样两个人懒洋洋的周末,阳光不炽烈,ま~くん也没有被奇怪的人叫出去,他可以这样独占他一整天的时间,因此心情非常不错,上扬的嘴角旁边露出尖尖的小虎牙。  
  
  “在想你小时候有没有改变过发型。”衣更真绪托着下巴,非常认真地在庞然的记忆里搜索与此相关的片段。  
  
  “没有哦,一次也没有,湿了水除外。”朔间凛月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我倒是想到了ま~くん的黑历史。”  
  
  “?什么?”衣更真绪警觉。  


  
  “啊就是热○高校很火的那会,你们之间很流行那种发型,ま~くん为了搞成那个样子……”  
  
  “啊啊不要说了!”旧时记忆骤然苏醒,衣更真绪七手八脚地捂住朔间凛月的嘴巴,可是晚了,那段记忆已经牢牢占据了他大脑荧幕的主画面,开始高亮循环播放。  
  



  那会儿的小男孩除了特摄和漫画之外唯一感兴趣的大概就是那个风靡全国的热○高校,痞帅痞帅的小○旬除了成为万千少女的梦中情人之外,毫不意外地成为了男孩子们模仿的目标,衣更真绪家里没有发胶——或者说对于那个时候的他来说也不大知道发胶具体是用来做什么的,总之最后——他用了发胶的替代品——胶水。  
  
  毕竟这两个东西有百分之五十的名字是重合的。  
  
  然而现实总是忧郁,小学生衣更真绪手和头发粘成一团,妈妈马上就要下班回家,他在家里转了两圈没有办法,隔着窗户喊隔壁的朔间凛月,声音又急又慌,朔间凛月以为出了什么大事,翻窗跳进他家才发现衣更真绪保持着手黏在头上的动作,坐在墙壁角落要哭不哭的样子,绿莹莹的眼睛里鼓了一包眼泪,还吸吸鼻子努力不让它掉下来。  
  
  朔间凛月用了老大的定力控制住自己没有笑,他把衣更真绪拉起来,盯着他一筹莫展了一会儿,哒哒哒跑回家求助朔间零。  
  
  “用热水冲冲吧,实在不行就只能剃掉了。”朔间零如是说。  
  
  “哦,好的。”  
  
  “要我帮忙么?”  
  
  朔间凛月歪头想了想,觉得衣更真绪大概也不想让别人看到,谢绝了哥哥的好意。  
  
  后来朔间凛月帮忙举着淋浴头,衣更真绪在浴室足足冲了十分钟才把胶水冲了个干净,好在胶水快要过期,黏性不强,不然衣更真绪少不得顶着光头过一段日子。  
  
  两个人冲了一身湿答答,最后齐齐打了个喷嚏笑成一团,衣更真绪因此感了冒,罕见地请了两天假,朔间凛月可算有了理由,美其名曰照顾病人也跟著不去上学,实际上衣更真绪害怕传染他根本让妈妈拦着不让他进来,气得朔间凛月在家里跟朔间零抱怨,“好啊,ま~くん真是过河拆桥专家,我明明帮了他那么大的忙,他连面都不让我见。”  
  
  朔间零于是出馊主意,“你就说你也感冒了,没关系不怕传染。”  
  
  朔间凛月怀着对兄长的信任如是对衣更真绪的妈妈说了之后,被伯母温柔地拒之门外,“那你们会交叉传染的,凛月要好好照顾自己啊。”  
  
  朔间凛月回去之后砸了朔间零一个抱枕。  
  
    
  
  那段记忆实在有点幼稚,以至于现在想起来都觉得丢人。  
  
  朔间凛月确实、一定、必然在偷笑,衣更真绪敢打包票,他的手捂在朔间凛月的嘴唇上,那里正有短促的、疑似嘲笑的气流扫在他手心,挠的他痒痒的,而最直接的证据莫过于他弯起来的眼睛,那点漂亮的鸽子血一样的红色几乎要完全被睫毛挡住看不到了。  
  
  朔间凛月一点也不挣扎,他安安静静地笑,安安静静地看着衣更真绪,觉得这样的时间真好,光线也好,ま~くん也好,空调的温度更是舒服地让人不想动弹。  
  
  

  连那个问题也不那么莫名其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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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我也不信,他俩这时候没有在谈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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